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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支笔(完)【汤姆|梅洛普|母子治愈向

作者:bupkis字数:9404更新时间:2024-11-30 17:51:18
  【4】.
  啪嗒。
  啪——嗒。
  啪嗒。
  汤姆几秒后才意识到,那是眼泪砸落的声音。手边一摞羊皮纸已被晕得斑驳。他茫然地视向湿透的纸张,双手渐渐成拳,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毫无痛觉。
  灰白幽暗的灵体缓缓向他移近几步。汤姆抬起头。他母亲的神情溢满了无地自容的羞愧,张了几次嘴,许久才形成一句话。
  “I am…I am so sorry, my darling… You shouldn’t have had to see—”(我……我真抱歉,我的宝贝……你本……不该看到那些——)
  汤姆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眼中依旧燃烧着愤怒和疑问。
  “You still could have found work in London! Why didn’t you do something—anything! —about our situation?”(你仍旧可以在伦敦去找一份工作!你为什么没有?你为什么不为我们的处境做点什么——哪怕一点点呢!)
  听见“我们”这个词,梅洛普惊讶得双唇微启,像抓住一丝转瞬而逝的希望一样,赶忙开口解释,话慌乱得语无伦次。
  “My…my darling, I…I wanted to! I did! I really did! But—” (我想的,我亲爱的!我真的想的!但——) 她咽了一下,仿佛这些话是从她破碎的灵魂中挤出来的,“—But it wasn’t that simple. I was… so afraid. Of failing. Of… everyone. Myself included.”(——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我好害怕……害怕失望……害怕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她抬起眼睛,表情没有逃避,只有赤裸裸的痛苦和深埋已久的愧疚。
  “I couldn’t read, Tom. Not a single word. My magic was weak, barely enough to mend a torn dress or start a fire. But those weren’t the worst things. No, the worst was… him.”(我不识字,汤姆,一个词都拼不出来。我的魔法很弱,连补衣生火都不够。但那些都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他。)
  汤姆乌眸微狭,眼神变得复杂,带着些许犹豫:“Him? You mean…my…father?”(他?你是说……我……父亲?)
  最后那个词缓慢地咀嚼出口,仿若吐蜡。
  梅洛普轻轻点了点头,嘴唇微微颤抖,缓缓道:“I loved him, Tom. I really did. Or… I thought I did. When I first saw him, he was everything I’d ever dreamed of. Handsome, confident… Free. He was…like a ray of sunlight, so distinct from the dark, suffocating world I grew up in. But… he didn’t love me. And of course he didn’t love me…”(我爱过他,汤姆。我真的爱过他。起码我觉得我真的爱过他。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我能梦想到的一切。英俊,自信…… 自由。他就像一缕……阳光,与我所熟知的那个黑暗、窒息的世界大相径庭。但……但他……不喜欢我……他当然不会喜欢我……)
  汤姆的目光渐渐冰冷,语气中透出一丝法官般犀锐:“So you used Amortentia.”(所以你用了迷情剂。)
  梅洛普闭上眼,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最脆弱的地方:“Yes…I did. I used it. I told myself it was the only way. That I would never see him otherwise…and he would never understand that I could make him happy. That I could mend clothes and make porridge and clean the house and be a good wife. I just needed to give him a little push…for him to see whom I really was.(没错,我用了迷情剂。我告诉自己,那是唯一的办法。不然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他也永远不会明白,我可以让他快乐。我会缝补衣服,会熬煮粥羹,会打扫房子,我能做一个好妻子。我只是需要稍微推他一把……让他看到我的真正模样。”)
  “But deep down, I knew it was wrong. I knew it was cruel. I took his will, his freedom. I turned him into something he wasn’t. And when I finally stopped… he left. Of course, he left.”(但内心底,我知道这么做是错的。我知道这么做是残忍的。我为了我自己的意志,剥夺了他的意志,他的自由。我把他变成了他本不是的一个人。当我终于住手时……他走了……他当然走了……)
  她睁开眼,泪水涌出视向不同方向的浅灰色眸,淅淅沥沥滑落苍白的脸颊:“It was payback, Tom. I was a monster who got what she deserved. How could I be worthy of anything after that? How could I be a good mother to you, when I wasn’t even a good person?”(那是我的报应,汤姆。我只是个罪有应得的禽兽。在犯下如此罪恶之后,我还能值得拥有什么?我连一个好的人都不是,我怎么能做一个好母亲?)
  汤姆剑眉紧锁,拳慢慢握紧,声音低沉而冷硬:“You think that excuses what you did? You think that makes it right to abandon me?”(你以为这就能为你所做的一切开脱吗?你以为这就能让你抛弃我变得理所当然吗?)
  梅洛普惊慌地摇了摇头:“No! I don’t deserve to be excused! What I said…it…it doesn’t excuse anything! I was weak. I was…evil. And when I looked at you, I was afraid. I thought, What if you turned out like me? What if I ruined you, too? What if you hated me for what I’d done? Maybe you’d be better off without me. Maybe… if I took myself to the grave, you’d have a chance to be better, to be stronger than I ever was.”(不!我不值得被原谅!我说的话……不是想开脱任何事!我……软弱,我……我邪恶。当我看到你,我……我好怕……我记得我在想:如果你和我一样怎么办?如果我毁了你怎么办?如果你因为我做的事情而恨我怎么办?或许没有我,你会成长得更好。或许……如果我把自己带进坟墓里,你才有机会成长为一个比我更好,更坚强的人。)
  汤姆的声音沉得比刚才更低:“You thought leaving me alone in an orphanage would make me stronger? You thought that was love? Do you know the kind of life I had there?”(你以为把我留在孤儿院能让我更好、更坚强?!你以为那就是爱?!你知道我在那里经受了什么吗!?)
  梅洛普更加焦急,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珠急切地打转:“No, Tom! It wasn’t love. It was fear. It was guilt. I was so consumed by what I’d done, by what I was, that I couldn’t see anything else. Not even you. And I will carry that regret with me for the rest of my existence.”(不,不,汤姆!那不是爱,而是恐惧,是愧疚。我被我犯下的罪行吞噬了,被我是何等样人的意识吞噬了,其余的……我什么也望不见……连你也几乎望不见。我永远、永远都要浸溺在遗憾、恐惧、愧疚里……)
  汤姆默默凝望梅洛普——那个他以为遗弃、憎恨、背叛他的母亲,此时如此不堪一击,晦暗的灵体被悔恨与自责压得匍伏在地……匍伏在他脚边。
  他记起了在塞凡湖边时,他一次又一次地召唤自己的守护神,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那缕银光遗弃在黑暗里的绝望。但奇异的是,他心中没有再升起对梅洛普的非难与诘责。那日,他发现他的一生里,竟然没有一段足够喜悦、温暖、充满爱和力量的回忆,能够提供足以支撑一个守护神的力量。但现在,他忽然明白,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母亲不想给予他喜悦、温暖、爱和力量,而是因为她自己都深陷在那疲惫消沉的无底黑暗中。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哽咽,语气像个得理不饶人的孩子:“You… you should have tried. You should have fought for me.”(你……你就是该再试试的。你就是该为我而战。)
  梅洛普垂下目光,轻轻点头:“You are right, my darling. I should have. And I’m so sorry that I didn’t.”(你说的对,我的宝贝。我本该再试试的。我真抱歉我没能做到。)
  或许的确有极少数的人能将自己从绝境的泥淖中拉出。但他不该期待所有人、每个人都能办到。就连爱茉尔——他那么坚忍不拔的小姑娘——都只能依靠对她父亲的回忆唤起勇气和希望。就连魔法如此强大的他都只能依靠令人更加绝望的黑魔法咒语来摆脱困境。在塞凡湖畔,那句Devorare Desperatio让他内心最深沉的绝望和最黑暗的记忆化成一个护盾,供摄魂怪吞噬,避免它们吞食他本人的灵魂。
  但绝望,只能让人陷入更深的绝望。
  汤姆的手微微颤抖着伸了出来,停在梅洛普肩头。
  “I think I understand. And I…I forgive you.”(我想我明白了。我……我原谅你。)
  梅洛普怔然抬起头,双目迷茫地视向不同方向,似乎没理解他说了什么。
  汤姆把椅子推开,蹲跪在母亲面前,双手覆在她的手上。
  “I forgive you, mom.” (我原谅你,妈妈。)
  梅洛普双眼慢慢睁大,银汩汩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消散在了黑夜里。
  书房的幽灯下,那昏灰暗淡的灵体似乎慢慢银亮了几分,仿佛层云晦雾渐渐散开,露出了被隐蔽多时的月光。又似一樽生锈的银像,经过抛光重镀,焕发出了新生。
  泪滴滴答答砸落在地板上,汤姆向前倾身,用双臂慢慢环住了他母亲的肩膀。
  “It…It’s not too late. Maybe we can figure out how to be mother and son.”(还……还不算太晚。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学会如何做母子。)
  【5】.
  他母亲的灵魂到很晚才离开。他向她讲述这些年的经历,先开始还倔强地轻描淡写童年所遭受的那些苦难;到后来看到母亲的泪水,又报复般地觉得,她合该多为他哭一些才好,于是添油加醋地给她讲述他身上的那些伤疤,细细描绘每一处伤害如何成为了他生命当中的一部分。直到母亲泣不成声,他才觉得过瘾,又有些后悔惹母亲伤心,于是开始柔声给她描述霍格沃茨。梅洛普从没去过霍格沃茨,汤姆又口才极佳,讲得绘声绘色,将那座巍峨的城堡、蜿蜒的楼梯、飘雪的庭院都绘制在她的眼前。梅洛普听得连暗淡的双目都溢出了点点神采,仿佛自己亲眼所见那些幻梦般美轮美奂的胜景一般。
  他讲到他在学校的成就,讲到那些填满书柜的奖章和荣誉,讲到他毕业后所见识过的莽莽山河、广阔天地。他母亲的眼里又蓄满了泪,这次却是为儿子骄傲的泪水,看他的眼神仿佛在仰望天上的神祇星辰一般。汤姆被看得有点儿不自在,罕见地红了脸, “It’s not as glorious as you think, mom. I got into lots of trouble on the way.”(并没你想象的那么了不起,妈妈。我路上可遇到了不少麻烦呢。) 梅洛普流着泪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But you got yourself out of all of them! I’m so proud of you, my darling.”(可你最终克服了所有难关!我真为你骄傲,我的宝贝。)
  这句话,他的爱人也对他说过,但从他母亲口中讲出,意味又完全不同。他于是坦然接受了她对他膜拜般的目光,露出个自豪的笑, “Perhaps I can show you one day, mom.”(或许有一天我能带你去瞧瞧,妈妈。)
  他告诉她,他现在在霍格沃茨教书。嘴上说这简直是“自讨苦吃”,抱怨学生们吵闹调皮,可眉眼间却掩不住的满足与留恋。他的话都是含笑说的——梅洛普看出,儿子不愿离开这个地方。
  她指了指他桌上的一张相片。银色的相框中,一位年轻姑娘在雪地中回眸大笑,海藻般的柔密鸦发被风扬起,不羁地飞舞,眼神澄澈明亮。
  她眼梢含笑, “And who is that lovely lady?”(这么可爱的姑娘是谁呀?)
  她儿子的脸一下涨的通红,几乎有些狼狈地抓起相框,紧紧攥在手里。他含糊地跳过她关于二人如何相识的问题,却又忍不住连连提到她的名字——爱茉尔·瑟尔。他的语气既骄傲又忐忑,怕她不喜欢她一样,不住地赞她“极有天赋”“坚强”“善良”。
  梅洛普听着,心里既酸楚又欢喜——酸楚的是自己未能成为那样坚强善良的人,欢喜的是她的儿子找到了这样一个女孩。
  她的目光柔暖,轻声道:“What a beautiful young woman.”(多么美的年轻人。)
  听了这话,汤姆紧攥相框的手慢慢松开,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相片中的人,轻声道,  “She’s had a pretty tough run herself.”(你不知道她,她从前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们又谈了许久,从爱茉尔说回霍格沃茨,再从霍格沃茨说到孤儿院,又从孤儿院说到小汉格顿。梅洛普的神色暗淡了下去。
  “I’m sorry you had to find out the truth yourself, my darling.”(我很抱歉你得亲自去寻找真相,我的宝贝。)
  汤姆垂下眸光,语气淡淡的,但极为坚决。
  “I want nothing to do with those people ever again. But they should pay for what they did, to you.” (我再也不想与那些人有瓜葛。但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为他们对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更多的银白泪花化作点点光影,消散在夜色中。梅洛普伸出手,轻轻摩挲她儿子的手,柔声道: “I don’t want you to hate your father, my darling. I was more at fault than he.”(我不想要你恨你父亲,我的宝贝。我的过错要比他的大得多。)
  她将另一只手覆在他颊上,语气柔和恳切。
  “Don’t let hatred corrode the purity of your heart, my dearest. Blame his share of the burden on me. But I hope you could forgive him, darling, the way you forgave me.”(别让仇恨腐蚀了你心中的纯净,我最亲爱的。把他的过错归咎在我身上吧。但我希望你能原谅他,亲爱的,就像你原谅了我一样。)
  汤姆闻言微微蹙眉。他的母亲卑微与逆来顺受惯了,一时改变不了秉性。她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错的,是那些让她陷入泥淖的人。他们同样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但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No, mother. Not him. Them.”(不,母亲。不是他。是他们。)
  他语气透着冷锐的狠戾。梅洛普双眸微微张大,神色渐弥惊恐。
  “No! My child!” 她握住他的手,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语气近乎哀求:“You have an entire life ahead of you! Don’t let them ruin your life! I am not worth the risk! If you attack wizards, you could…you could end up in…in Azkaban! Besides, my father… He starved himself to death. He’s already got what he deserves. Promise me you won’t do anything rash on my behalf.” (别!我的孩子!不要让他们毁了你的生活!别让他们毁了你的整个人生!我不值得你为我冒险!如果你袭击那些巫师,你可能……可能会被关进阿兹卡班!况且,我父亲……他已经饿死了。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求你,答应我,别做任何冲动的事情。)
  汤姆凝视着梅洛普,久久没有言语。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提及莫芬·冈特依然活着的事实。他的手仍旧停留在母亲的肩头,语气变得温和,嘴角露出一抹的微笑平静得几乎纯稚,像孤儿院圣诞节为主唱颂的那些好孩子一样。
  “Yes, mom. I promise.”(好,妈妈。我保证。)
  如同有某种灵犀的默契一般,即便梅洛普过了三个多钟头才离开,爱茉尔也没有在中途回来。但,就在汤姆开始计划去小汉格顿找他舅舅麻烦的时候,外面的正门吱扭一声。过了几秒,书房的门忽然开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门缝。
  汤姆猛地一怔,随即忙将手中那枚黑银戒环藏在手心,又将手背在身后,快步走过去轻轻拉开门,俯身在爱茉尔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小姑娘双眸神采湛湛,脸蛋红扑扑的,是刚从冬日的寒风中赶回来。他忍不住想起母亲适才给他讲过的小乡村中那些热气腾腾的苹果饼馅。他先忙着吻她,又寻思怎么告诉她复活石的事,过了几秒才注意到……
  爱茉尔满眼笑意,但那笑却比平时狡黠。她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握成拳的手慢慢抬起,五指忽然张开,一个亮闪闪的小东西从掌心落下,金链子缠绕在纤嫩的指间。
  一个古老的黄金挂坠盒,上面用绿宝石镶嵌着熟悉的蛇形S。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Wha…How…Where did you get——”(什么……怎么……你从哪儿——)
  他语无伦次地开了几次口,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爱茉尔扬了扬手,嘴角敛着得意的笑,随手关上书房门。
  “You, sir, of all people, should know what this is.”(你,先生,最该知道这是什么。)
  少女歪着小脑袋笑望着他,语气轻松愉快。汤姆的眼神从她的脸上移到那挂坠盒上,声音微微发颤:“Borgin and Burkes… Did you…?”(博金-博克……你……?)
  他以为她劫了店。博金-博克机关重重,爱茉尔很容易就会被抓到。
  “Of course not, sir! How could you entertain such a thought!” (当然没有,先生!你怎么能真么想我!)
  说那两句的时候,小姑娘本来装出一副好学生被老师怀疑后被严重冒犯的模样,最后却又忍俊不禁地笑了, “Borgin and Burkes sent a clerk to escort this to Hepzibah Smith, some collector of magical antiquities in London. But he never got there, of course. I stopped him—well, strictly speaking, your darling uncle stopped him.”(博金-博克卖给了赫普兹巴·史密斯,一个爱收藏古物的老太太。但挂坠当然没有送到她家。我拦住了送货的人——嗯,严格来说,是你那位亲爱的舅舅拦住了他。)
  汤姆愣住了,抬眼看她:“Morfin Gaunt?”
  “Yeah.” 爱茉尔眨了眨眼,眸波灵动俏媚,语气调皮可爱, “I…uh…used a bit of an…unforgivable curse…”(我……呃……用了一丢丢……不可饶恕咒……)
  她偏着头抬眸看他的反应,像是期待一个夸奖。
  “You controlled Morfin Gaunt?”(你控制了莫芬?)
  汤姆声音很低,爱茉尔却语气轻快: “Yeah, the poor clerk… He’ll be OK, though, nothing more than a bit of a scare. But Morfin is less lucky. I waited until the Ministry got there and got his confession on record. Azkaban is waiting!”(是啊,那个可怜的店员……不过他会没事的,只是被吓了一场。莫芬嘛,就没那么幸运了。我等到魔法部的人到了才离开的,他们录下了他的供认。阿兹卡班在等着欢迎他!)
  见他睁大眼睛呆呆望着她,爱茉尔把挂坠盒交到他手里。她的神色回复了认真,柔柔笑道: “Happy birthday, Tom. And Happy New Year”(生日快乐,汤姆。新年快乐。)
  少女乌眸中闪出的光灿若星辰。那一刻,汤姆觉得胸口涌上来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压垮。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发间深深嗅着她的清香,轻声道: “Promise me you will never do such a dangerous thing, whether for me or someone else, ever again.”(向我保证,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什么其他人,永远都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抱得很紧很紧,身子的力道那样大,爱茉尔直被推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Then promise me that you, too, will tell me everything that is going on in that brilliant mind of yours.” (那你也得保证,你会告诉我一切发生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里的想法。)
  说着,轻轻点了点他的额角。
  爱茉尔眸光盈盈流转。汤姆低低地笑,揽着她的肩朝卧室走去。路过书桌时,他顺手将戒指藏进抽屉,动作不着痕迹。
  “I do have something to tell you… Or rather, someone to introduce to you. But as a student who just learned a lesson on appreciating people whom one holds dear, I should first thank you for this mighty gift…”(我的确有件事要告诉你…… 或者更确切地说,有个人想介绍给你认识。不过呢,既然我才刚刚学会如何珍惜身边重要的人,我还是得先好好报答你的这份大礼才行……)
  ……蝶吮花髓,蜂恋蜜巢。窗外寒夜风卷残雪,房内烛光却长明达旦,帐里早已玉蚌吐露,芳蕊湿红。
  何须再道中间事?连理枝头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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