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我都缠着你

  昏暗的车内，郑熠鸣一直看着纪皓尹的脸色，总觉得今天很奇怪，难道今天太累了吗？而此时开着车的纪皓尹，内心在纠结如何问出口。
  “哥，你有什么要问的吗？看上去很苦恼。”郑熠鸣小心翼翼地问着。但对方眉头紧锁，动了动嘴唇却又放弃了。
  找了一处地方停下，有些僵持的氛围，郑熠鸣率先开口：“今天我很开心，哥来看我，但哥好像不太高兴，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哥直接问我就好了，我们是恋人，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
  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的语气：“郑熠鸣，Cthit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人有很多秘密这是生存法则，但你那时候做这件事的原因是不是与我有关？”
  郑熠鸣长舒了一口气，还是被发现了。平复好心情，开始慢慢地回答：“那时候我的想法是用帮你解决Cthit的事，然后把这个作为筹码延长你在我身边的时间，让你不能逃走。”
  看着纪皓尹低落的眼神，郑熠鸣料到了，自己那时候就是这样可怕，想尽方法压垮着面前这个人的自尊让他只能依附于自己，如果讨厌自己的话，也只能是自作自受。
  “但后来，我发觉我喜欢上哥了，所以我不打算说出来，就当帮哥一个忙，本身这件事情就关乎很多方的利益，哥只是一个被牵扯进来的无辜者。而我也维护了远郑的利益，本身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拿来做筹码太卑鄙了。”
  “郑熠鸣……”纪皓尹一时间脑内思绪不停地交错着，他不知道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该是什么心情，是该恐惧面前的人掌控自己的想法、亦或是庆幸他放弃了这个筹码还是偷偷窃喜他喜欢上了自己，自己不用再花代价去解决这件事……
  “哥，如果你……讨厌我的话，我会努力让你再喜欢上我。但你要提分手的话……我不同意，我不能放开你。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放弃不了哥。”
  攥着方向盘的手在听到“分手”的那一刻紧紧握住，他不想分手，不只是郑熠鸣放弃不了，他也不想放弃。
  纪皓尹头靠在方向盘上，比起那些，他的心中更多的是无力感，他需要花费全部力气或许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郑熠鸣只需要微微动一下关系，他和郑熠鸣相比他太弱小了，他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郑熠鸣本身轻松就能达到的事，身份的距离就是一条鸿沟，如果他们要在一起，要面对是远比这些还要困难的事，现在他的能力解决不了任何事，守护不了郑熠鸣。
  “我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你费尽心思把我留在身边，反而觉得开心，我大概是真的疯了。”
  “哥？”郑熠鸣总觉得纪皓尹的情绪不太对劲。
  带着哭腔的声音：“郑熠鸣，我不想分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都怪我什么都做不到，连保护这段感情的能力都没有。郑熠鸣，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
  “哥，你在哭吗？”
  “呜呜呜呜……郑熠鸣……呜，你真的很讨厌！”郑熠鸣一把抱住眼前哭泣的人，一会喜欢一会讨厌，明明是很喜欢，总是口是心非，但这样的哥最喜欢了。
  郑熠鸣擦去眼角的泪水，纪皓尹却一直在说着：“我也不、不想这么软弱，但我太没有用了，我太害怕了，越来越害怕，我守护不了你，我没有勇气面对、面对世俗和爸妈，还有我、我们的未来，我怕我什么都解决不了……”
  郑熠鸣捧起哭泣人的脸，用大拇指擦去眼角的泪水，“哥，你看看我。我不会和你分手，其他我也不会放弃，我是卑鄙的大人，所以我会用所有手段去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们的未来不能只有你去守护，还有我。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郑熠鸣将纪皓尹抱紧在怀里，大声哭泣的声音，此刻郑熠鸣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喝醉时大哭，他把太多的责任背负在了自己身上，光是守住自己的位置就花费了大量的力气，冷漠的疏离感是他面对世俗的最后一点保护自己的手段，只在喝醉后哭泣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一点自我。
  纪皓尹哭累了，就慢慢在郑熠鸣怀里睡着了。郑熠鸣给他盖上衣服，轻轻地摘下眼镜。摸了摸发丝，一脸温柔地注视着熟睡人的脸，但握住的方向盘的手却异常用力。
  “哥，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你的幸福，谁都不可以……”
  凌晨一点纪皓尹突然醒来，额头冒着细汗，看向旁边人熟睡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脸颊，从怀抱中抽离，去了客厅透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明明、明明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还会想起，是因为清醒着情绪崩溃吗？’喝了两口水总觉得心很闷，熟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握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忧郁情绪就像噩梦一样围绕着纪皓尹。
  “嗯？哥？你在干嘛？”郑熠鸣睡得有些浅刚刚感受到了动静，摸了摸身边没有人就突然醒了。
  “有点睡不着。”
  郑熠鸣从后面抱住他，头放在肩膀里蹭了蹭，有些迷糊的双眼昏昏沉沉的，纪皓尹此时感觉安定多了，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有郑熠鸣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只要郑熠鸣在他身边就好。
  纪皓尹摸了摸郑熠鸣的头发，“郑熠鸣，如果我不上班只陪你怎么样？”
  “嗯？那我、肯定很开心，哥能……陪我……但哥……哥不是很、很爱工作吗？哥能放弃……自己、自己……努力这么久的东西……吗？我想……让哥……开心，不要为了我……放弃……自己……”
  “睡着了……”郑熠鸣说的很对，他放弃不了，他不能放弃自己拼尽全力得来的工作，但他同时也不能放弃郑熠鸣，所以就算再怎么困难他也会想办法的。
  “笨蛋，为了你我还真的什么都做了，我也变成疯子了。”纪皓尹摸了摸郑熠鸣的脸，先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只有自己越来越强大才能保护这份幸福。
  “哥……”
  “嗯？”
  “不要哭……”
  “又说梦话……”
  “哥，起床了。哥~要早上了。”郑熠鸣捏了捏旁边人的脸，看着有些肿肿的眼睛，今天哥还要上班，这可怎么办？
  “再睡一会……”纪皓尹皱着眉头，昨晚郑熠鸣睡着后，他醒了好几次确认了郑熠鸣一直在旁边才敢睡着。
  “怎么办，要上班，这样要迟到了。”郑熠鸣摸着紧皱的眉头，在脸颊上亲了亲，虽然很想让哥再睡一会，但是防止哥醒来后悔，还是自己动手吧。
  —“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我们分开吧。”—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郑熠鸣！”纪皓尹突然惊醒大口呼吸着，额头上流着有些细细的汗水。
  “哥，怎么了？”
  纪皓尹睁开眼睛就看到郑熠鸣正在给自己系领带，马上抱住郑熠鸣。
  “郑熠鸣还在，还好，郑熠鸣还在。”
  “哥，我一直都在。”郑熠鸣摸上纪皓尹的脸，看到眼神从惊恐逐渐转为安定，心里感觉被揪着疼。
  “哥。”郑熠鸣的呼唤让纪皓尹慢慢回过神来。
  “刚才我做噩梦了。”纪皓尹低下头手紧紧握住郑熠鸣的手。“梦见你说、说对我没兴趣了，要分开。”郑熠鸣马上抱住他，摸了摸怀里人的发丝。
  郑熠鸣笑着说：“哥是笨蛋，梦是反的。我对哥一直都充满兴趣、好奇永远都想了解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辈子好像有点不太够，那就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去哪我都缠着你。”
  “看来我也变成笨蛋了，明明郑熠鸣就在这里，还一直害怕。”纪皓尹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但此刻弱小的人也有了勇敢的理由。
  “哥，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权利，不想面对就不面对了，哥只要做想做的事就好了，其他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郑熠鸣捧着有些没有气色的脸用鼻子蹭了蹭纪皓尹的鼻子表示安抚。
  “不要。”纪皓尹做不到把所有都交给郑熠鸣，他要的是两个人共同实现的未来，不是郑熠鸣一个人为他编制的梦境。
  “嗯？”
  “说了要两个人一起，我会努力的，郑熠鸣也要努力。我不会放手的。”
  “好。”郑熠鸣抱紧了怀里的人。
  ‘只要是为了哥，什么都可以做。’
  “哥，怎么办呢？这个眼睛肿肿的，还要上班。”郑熠鸣拿着毛巾隔着冰块给纪皓尹消肿。
  “嘶，好凉。”纪皓尹抓住结实的左边手臂，看着认真的郑熠鸣，虽然近视，但距离能清楚的看到他漂亮的眼睛，果然还是冲击力很大，靠地这么近……总感觉心跳地好快。
  “哥，忍一下吧，先消肿。”
  “嗯。”
  “虽然还是有点肿，现在已经消下去好多。”郑熠鸣捧着纪皓尹的脸各种角度看着。
  ‘哥长得真好看，眼睛肿了还这么好看，嘿嘿是我的呢。’郑熠鸣这么想着。
  “郑熠鸣，你干嘛这么笑？”
  “哥可以做一下特别讨厌的表情吗？”纪皓尹一脸疑问，郑熠鸣又吃错什么药了。但还是乖乖做了，只是眼神没有那么冷淡。
  郑熠鸣内心感叹着：‘就是这个表情，呜呜好可爱，像小猫咪凶人，好想拍下来放进猫猫老婆那个相册里。’
  看着郑熠鸣一脸花痴的样子，纪皓尹一脸无语，大早上又发什么疯，愿意配合他的自己也大概是疯了。
  “哥，可以稍微咬下嘴唇，叫我名字，然后用明明很不愿意还是妥协的眼神看着我吗？”
  “郑熠鸣，你够了。”
  郑熠鸣满眼写着可以吗、可以吗……纪皓尹无奈地叹气，内心说着最后一次，然后做给他看。
  纪皓尹抓住郑熠鸣的衣袖，有些微肿的眼睛带着红红的眼尾，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可能因为状态不好显得本身清冷的脸更具破碎感，微微咬着下嘴唇轻轻地说着：“郑、郑熠鸣。”
  郑熠鸣不停地感叹：‘哇靠，这么刺激！男朋友太好看，以至于我死了该怎么办？’
  “哥，我死了。我可以拍下来吗？可以吗？可以吗？”一定要保存下来带进坟墓里！
  “不行，要上班了，快点。”纪皓尹马上恢复到原来的表情，一脸无语，内心想着还是带郑熠鸣去看看心理医生……
  “哥，要上班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迟到了。”纪皓尹在车上紧紧抱着郑熠鸣不松手，还想在郑熠鸣身边呆一会。
  郑熠鸣嘴上说着要迟到了，但也没松手，‘今天怎么这么黏人，虽然感觉很好。’
  “哥~今天是周五，上完班就可以见我了。”郑熠鸣慢慢推开纪皓尹，虽然也很想再黏哥一会，但这样下去真的要迟到了，等会后悔可就不好了。
  “嗯，那我走了？”纪皓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就被亲了一下，郑熠鸣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发丝。“可以了吧？”
  但马上郑熠鸣的嘴唇就被轻轻吻了一下，“可以了，我走了。”
  看着纪皓尹离开的背影，‘哥还真是太可爱了……’